47、第四十七章
他在这一头砍刨木头,无虑坐在另一头,隔着七八丈远仍不忍见树死,便特地背对着他,往别处看去。要说他这人有点好处,便是自个儿怎样,只管过自个儿的,并不因瞧不惯甚么,便强迫别人同他一个样。正如他不打算往屋子里头去住,却不会劝方天至与福慧同他一起。 方天至干活之余,余光扫到他,见他孤零零的坐在溪边一块石头上,桃李落花如一阵粉白香雾一般,飞到他身上,亦飞到水光中的倒影上。单瞧他模样,纵然穿着旧白僧衣,也不像个和尚,倒像个书生或是公子。 福慧一手提壶一手端碗,凑到方天至身边问:“喝水不?辛苦了,嘻嘻。” 方天至笑道:“多谢你了。” 福慧坐到他刨好的木头上,亦往无虑那瞧去,道:“师叔这样,也不知何苦来哉!” 方天至道:“他慈悲太过,以至心苦。” 福慧道:“我师父有时候和我发牢sao,也这么讲。他说师叔实在不该做个和尚。” 方天至不由好奇,将喝空的水碗递给福慧,问他:“无忧法师怎么讲的?” 福慧道:“他说,师叔虽然心善,却没有佛性。”说罢,还老气横秋的摆了个姿势,模仿无忧唏嘘道,“阿弥陀佛!痴人哉!” 方天至闻言深以为然,却也没甚么法子。